朱鹮妈妈
朱鹮妈妈
撰文/曹庆
本将灭绝,却奇迹般地在陕西省洋县重现发现7只。是冥冥之中,也是执着之下!
“秦岭1号”朱鹮渡过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口后,朱鹮保护者产生了宏大的理想:在物种保护过程中,基于人工种群和迁地种群的成功经验上,实施放归野外,进而形成朱鹮野生种群。
在陕西野生动物行业,有一大批人为朱鹮而执着,我们可称他们为“朱鹮妈妈”。当提到“朱鹮妈妈”名号时,人们会想到史东仇、路宝忠、席咏梅、常秀云、翟天庆和张军凤等人,为朱鹮从最后7只扩大到超过三千只功不可没,尽到了“妈妈”的职责。将几位陕西林业行业的“朱鹮妈妈”辑录如下:
军风“妈妈”
2002年3月3日,60只朱鹮从洋县往秦岭北麓的研究中心调运途中,不巧遭遇大雪封山,运送朱鹮的车仅在秦岭梁上就滞留了9个小时,致使8只朱鹮发生碰伤、偏头、肠炎等情况。对待这样一群朱鹮,需要具有“妈妈”一般爱心的技术人员。幸运的是,“妈妈”早已在新家中焦急等待。
1992年,张军风毕业于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专业,来到位于秦岭北麓周至县楼观台的陕西省珍稀野生动物饲养抢救研究中心。1999年,张军风因解决家庭生活困难而离开研究中心。因第一个朱鹮迁地人工种群急需技术人员,想到到张军凤工作责任心强、业务能力强,经沟通协调,在朱鹮调来前夕的2001年11月,张军风又回到研究中心,着手朱鹮易地保护工作。
为了使新落户楼观台的朱鹮顺利渡过难关,张军风与“饲养小组的工作人员一道,修建围栏,设立隔离带。当时,整个朱鹮种群的体质状况还需要适应新环境,加之朱鹮的应激反应比较强烈,同时又面临着朱鹮繁殖工作,张军风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就留在朱鹮舍,认真观察每只朱鹮的精神及吃食状况,同时组织人员编巢架巢,为朱鹮繁殖作准备。为确保朱鹮种群平稳过渡和顺利繁殖,张军风吃住都在孵化室隔壁的值班室。为了保证小朱鹮健康生长,为了尽快掌握朱鹮人工繁殖技术,她每晚工作到零点左右,认真饲养出壳的小朱鹮,昼夜守候,细心观察雏鸟行为,发现病情及时治疗,保证出壳的小朱鹮体重从50~60克长到300克以上才能交给其他同事饲养,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8小时。就这样,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人工孵化的一只只小朱鹮安全度过了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
朱鹮初到秦岭北麓,能不能安全越冬,直接关系到能否在秦岭以北扩大朱鹮人工饲养种群。2002年冬季,关中地区极冷,楼观台最低温度达到零下17℃,张军风提出了朱鹮耐受性试验和保温措施相结合的方案,将一个朱鹮舍用塑料布封住,里面悬挂热能灯制做成保温棚,用于救治冻伤和有病的朱鹮;地面铺设草垫,放置粗的树干,供不能及时上架的朱鹮栖息;放长流水,以防水池结冰和泥鳅死亡;用斧头敲击水池边冰面,清除积冰,以减少朱鹮骨折;采取饲料多样化等措施,帮助朱鹮越冬。张军风坚守在一线,通宵值班,密切关注朱鹮群的动态,以便遇到突发事件及时处理。因措施严密、执行彻底,整个冬季未发生朱鹮因低温死亡事件。
2005年,张军风和她的小组开展了我国首例朱鹮亲鸟间的代育雏试验。通过两个多月的辛苦努力和身体力行,试验取得成功。
朱鹮引入陕西省珍稀野生动物抢救饲养研究中心以来,通过2002-2005年连续三年的不断探索,张军风已经初步掌握了朱鹮繁殖及育雏的关键技术。2005年,为了解决朱鹮亲鸟在自然孵化后期至朱鹮出壳前剥壳扔雏的严重问题,她大胆提出亲鸟代养试验,即将人工孵化育雏2~5日龄的雏鸟放入特定选择的未能独立参加自然繁殖的亲鸟巢中进行义亲代育雏试验,由3对朱鹮代养,成功育成幼鸟5只。朱鹮义亲代养试验的成功为培养朱鹮育雏能力、恢复繁殖行为、快速建立人工饲养条件下自然繁殖群体奠定了基础。
2007年,根据朱鹮自然繁殖分配不均衡、不固定的特点,张军风及时组织人员,采取加强监控观察、加固巢筐、挂保护网等措施以保护朱鹮雏鸟,对孵化器、育雏器昼夜值班,及时抢救出现问题的雏鸟。当年,20对朱鹮自然繁殖,孵化、育雏成活雏鸟29只,3对朱鹮亲鸟将人工孵化育雏的雏鸟代养成活4只。自然繁殖取得突破,改变了以往长期依赖人工孵化育雏增加朱鹮数量的状况,在没有大网笼的简易条件下,自然繁殖朱鹮数量达到多年来高不可攀的峰值。
2005-2007年,张军风的小组共对研究中心的14对朱鹮进行了亲鸟间的义亲代育雏试验,其中7对朱鹮亲鸟代养获得成功,共代养成活雏鸟11只。朱鹮义亲代养试验成功,说明在人工饲养条件下,朱鹮的自然繁殖并没有完全退化,为下一步朱鹮野化训练、野外放飞后的自然繁殖奠定了基础,具有重要实践意义。
在2005年的义亲代养试验中,就“亲鸟愿意抚养与自己没有任何血源关系的雏鸟吗?”“万一亲鸟啄扔雏鸟怎么办?”“亲鸟会不会喂雏鸟?”等疑问,张军风开始行动了,满腔热忱地投入工作。
给朱鹮当妈妈比抚养自己的孩子更需要小心翼翼,爬长梯是朱鹮“妈妈”的基本功之一,因为一但发现亲鸟啄雏鸟等情况,就得赶快爬上树将小朱鹮取出,同时又开始下一组实验。有时,亲鸟并不进巢,还得耐心等待,等得时间长了,又担心雏鸟死亡;有时,先放一只雏鸟在巢里,仔细观察亲鸟给雏鸟喂食情况,待确定亲鸟喂食后,再放第二只雏鸟进去;有的亲鸟开始并不愿意当奶妈,可是当小鸟伸长脖子索要食物时,母性使然的亲鸟却吐出已经消化的食物喂小鸟。
失败也是常有的事,各种意外会随时发生。比如,有时亲鸟将雏鸟扔得较远,扔出了保护网的范围,需要“朱鹮妈妈”及时发现及时处理;如果朱鹮义亲不进巢,需要及时将雏鸟取回进行人工育雏,夏季巢中温度较高,需要“朱鹮妈妈”监护守候,因为雏鸟在单独在巢中超过2小时会死亡。功夫不负有心人,80多天后,试验结果出来了,大部分试验成功了,张军风却病倒了。
经过十余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张军风带领朱鹮饲养技术小组先后攻克了朱鹮人工育雏、自然育雏和义亲代养三大技术难关。至2019年5月,研究中心共繁殖成活朱鹮400余只,现存栏朱鹮222只,支持建立上海、浙江等朱鹮异地人工繁育种群4处,在周至、宁陕、铜川放飞朱鹮100余只。她为朱鹮种群发展呕心沥血,为朱鹮保护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不愧是一位名至实归的“朱鹮妈妈”。
李夏“妈妈”
2002年3月,陕西省启动了宁陕县朱鹮野化放飞试验和再引入工程,选址在寨沟村。李夏是陕西省宁陕县朱鹮野化放飞基地管理站站长。
从朱鹮在宁陕放飞以来,李夏的行程达15万公里,见证了38个朱鹮家庭的建立和193只朱鹮宝宝的出生,目睹了30多次朱鹮的生离死别。
李夏说:“保护朱鹮,首先要尊重它们的生命价值,尊重它们的生活方式,尊重它们的生存权利。”“妈妈”情结,一览无余。
常“妈妈”
2007年5月31日,在陕西省宁陕县,中国首次实施朱鹮野外放归。2008年4月,有2对朱鹮组成“夫妻家庭”,其中一对朱鹮繁育成活了3只朱鹮宝宝。
2010年5月22日,3只子二代朱鹮雏鸟在宁陕出生,成为在朱鹮的历史分布地成功再引入朱鹮的标志。朱鹮宝宝降生后,常秀云和李夏等人日夜监测守候,为成功野化放归朱鹮圆满收官站好最后一班岗。
一条蛇也监测到了树上的3只鲜味美食。趁监测人员“老虎打盹”的机会,聪明的蛇另僻邪径,从朱鹮巢树附近的树上“翻墙”而至,“空降”到朱鹮小宝宝前,一口就噙住了1只雏鸟,另外2只小鹮尖叫起来,鹮爸和鹮妈闻声回巢,大声驱赶入侵者。被朱鹮的异常叫声召唤,李夏搬来长梯火速上树,常秀云迅速将几根竹竿接成长竿,齐心协力地帮助朱鹮夫妻驱赶恶蛇。蛇见势不妙,到口的美食无法下咽,只得“吐”出来。看到从蛇口是掉下树的小朱鹮没有了气息,常女士全然没有女性见蛇色变的天性,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常秀云心犹不甘地举起望远镜,依依不舍地扫视着空空如也的朱鹮巢,本是无奈地观察,数分钟后,却发现巢中昂起了两个小脑袋,原来蛇也是刚刚光顾“朱鹮之家”,如果没有几位人类的“朱鹮妈妈”及时起到,这一家朱鹮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看到朱鹮一家的劫难,常女士泪流满面,哽咽不已,“朱鹮妈妈”之名从此传开。